馆员风采
文史馆员王如何的艺术探求
《玉宁山玉虚宫》图 作者 王如何
每个国画家都在追求自己心中的完美。
中国画是有根底的画种,积累磨炼达数千年,审美愈至典雅
高深,要求的章节条款也就愈多而严。所以,除去一般绘画所应被一严格要求的各种品质之外,更有笔墨函养根基,画面气韵品格等等,
几乎处处都可被指摘为病。其臻美之难和独特审美境趣真是步步为营, 步步陷阱。 章法规矩之 中, 几乎寸步难行, 如不事事谨慎为之,难免有所遗误,
很难达到完美境地.
作画的要求如此广博精深,若对此把握不当,或正在把握的过程之中,便会感到牵手拌足,感觉顿失,以至于画家不一定每时每刻都能使自己的心神达到自由境地的最佳狀态。而自由境地恰恰又是写意国画的难点,一
是各种严格的审美要求,限定了写意国画的品格;二是写意国画的精神即为自由精神。一个国画家,甚至在相当时期内,很难同时在这两方面都理想到位。面对这个矛盾,王如何的解答是这样的,他有意识地抓住精神的自由境界这个要点,以此作为艺术中贯串全局的主线,并以这种状态去作为解决各种艺术难题的钥匙。对他来说,“完美”是在自由境地去逐渐达到的。
中国写意画是心境的艺术,心如容器,不可充满,一但了无空隙,真气便难以流转,只有心中云翳散为空明,喧嚣淡为清净,没有了人为的执着,没有了刻意的安排,气韵方可通行于宇宙和画面之间。此时画家也许只是二者的中介,故写意画至重要者乃为调心。王如何在作画意识中继承着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宇宙观,得借山川宇宙之气于胸,同时对生命的豁达与信心使王如何在作画时如入无人之境,无杂念无挂碍,不存芥蒂,不谨小慎微于成败,面对高悬于壁的巨幅长卷,丈二中堂,亦或尺素斗方,挥毫泼墨,放笔直取,毫不迟疑于营营苟苟之间,而此时的规则法度也只应有助而无其所碍了。
王如何的魄力与气概源于信念,也正是这种对生命的信念,在画中以生机勃勃,纵情恣意的笔法与气韵打动着观众,使观者享受到生命振作的审美愉悦,这确为王如何绘画艺术的独到之处。
王如何在作画前多数只作构想,而不作事先过分严谨的设计,故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面面俱到。由于这种作画方式总先以胆气慑人,虽无过细的周到,却有一气呵成的淋漓痛快,在气势磅礴中放笔写去,所要表现的山水树木,人物走兽,其笔法形象自带个性特色,不为营造,不为设计,出来自是王家面貌。尤其仕女,温婉淳良,宽体大度;毛驴则长腿瘦耳;山头则浑园长大,别具特色。用笔不究细疵,但求笔势逼人,粗笔疏放中自别有一派独到意味.
构图章法, 在作画过程中随长随消, 边画边造, 逐渐自然生成, 此种作画方式有相当的难度系数,
却也充满了常画常新的创造的喜悦。
作画的方式方法是一个画家在实践中自然形成的, 所以说方法决定于意识; 反过来,
方法也更强化和明确了原来那种处于自然状态中的意识, 从而使方法愈趋系统, 画面特色也愈个性化., 因此说,
作画的方式对个人风格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意义。
王如何的魄力还表现在坚持并完善现有自我的同时并不自我限定,
他不断地接受来自各方面的新的艺术信息, 不断地修正更新着己有的自我, 并以充足的勇气不断开拓着新的领域,
敢于在几乎没有涉猎过的领域拿下一出出重头戏。 例如为太原机场设计的大型壁画《晋阳湖的传说》, 花鸟画《春之歌》,往往使人钦佩叹服.。
也许正是因为王如何有很广的涉猎范围, 而不使思想僵化局限于某种小技术圈子之内, 所以其作品的面貌根据内容也不断寻求新的形式
。
像人物.山水,风俗,仕女, 工笔写意, 壁画. 连环画, 油画, 设计……. 均有涉猎, 这种作画习惯,
使他形成了寻找蕴藏于各画种外表特征之下的总的通律的兴趣, 在这种通律之中, 再加添具体特殊规律, 就能善于应对种种新的课题, 并通过各种新鲜方式的具体应用,
对通律的把握也越加牢固与自由, 从而就更加强了其作画的自由状态. 正是由于敢字为先, 对王如何来说, 没有什么方法不敢尝试的, 便也就干出来了,
便也就有了成功, 这确实使人能得到很好的启示.
但除了先天的气质的适宜之外敢的基础是口由于王如何能背靠雄厚的中国画传统之大山。传统的用笔传统的各种经验给每个国画家以无穷的勇气与力量。王如何曾在浙江美术术学院中国画系就读,在名师的指点下,对文人水墨画传统曾下过刻苦的功夫,由量变到质变,积累到一定程度,豁然通达。传统与自由正是这样一对既互相矛盾,又相得益彰的范畴。而这种既冲突又合一的复杂性,却正是事物的本来面貌。
王如何艺术创作的丰富性不仅体现在画种与创作题材的广泛,同时还体现在对时代与地域的跨度上。他从小土生土长于黄土高原的山西与这万厚土有着血肉的联系,对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阅历亦较丰富,故所画的乡情风俗画不属于纯娱人的田园牧歌或纯形式的装饰趣味。他的乡情画沉重的生活厚度和泥土气息,无论从选题,从气氛的营造,从人物的刻画,都纯朴、真实、粗野、苦涩、乡韵土味十足,如《迎亲图》、《山风》、《端有人间六月秋》、《山村四月始闻莺》,都饱含着生活的丰富底蕴。这份逼人而来的寒气与苍莽,既来源于北方苦寒的生活体验,也得益于山西古代寺观,墓葬壁画的丰富营养,王如何喜用斑驳而朴涩的画面肌理效果,就是从他大量临摹古代壁画的经验中借鉴而来的。
王如何生在山西,但他的艺术道路的转折点却是在水乡江南的浙江美术学院,所以在强调北派的皱法与气势的博大之同时,他对‘浙派’的水墨因晕,毛笔柔和纯熟的挥洒往往情有独钟。王如何把南北两派各自具有强烈特色的画风在自己的画面中作了意趣结合,体现了他地跨南北的审美意识的综合式的超越。
从70年代初开始,毕业于山西大学艺术系的王如何便在山西省美术创作组,美术工作室搞过多年的主题性美术创作。在老一辈的革命艺术家们的关怀指导下,对主题性美术创作从学习到逐渐掌握,这种创作方法虽是特定年代的特定方式,只要掌握得法,亦是艺术经验中一份可贵的积累,并不一定因为时代的风转云移而作废。王如何懂得利用一切因素的有利方面,以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与艺术态度面对他所跨越的几个不同时期的艺术发展。主题性创作的经验使王如何能够从生话中抓住创作的契机,并在创作中始终关注内容与形式的有机结合与广大民众的审美需求,始终关注美术创作的社会价值与主题思想对社会的积极,健康的有益作用。这一切都增加了王如何艺术的厚度与力度。
艺术家无法选择时代,艺术的发展也不能割断时代,‘中和’使王如何把对立化为调和,吸取每一个特定时期艺术风尚中精华的方面予以协调,从不拒绝采纳各种新鲜的观念与手法,从不固步自封,这使他在从艺30年来画艺一直不断提高,多有建树,并且广有容量。时代的跨度问题是中年艺术家所共同面临的,而王如何就这样以他特有的‘中和’对此问题进行了他自己独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