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行优惠政策要做到既体现公平又维护效率

    又一则“免费”新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从 9月17日，处于晋东南的山西省长治县开通了县城公交车。被媒体当作“新闻眼”的是，长治县老百姓出行可以免费乘坐县城的任何一辆公交车。据说，这在山西本省“尚属首例”，“在全国也属罕见”。    

    有 关报道称，在此之前，长治县城没有公交车，居民出行十分不便。今年9 月，县委、县政府从方便百姓出行出发，引入长治市公交管理的体制机制，推行公交特许经营制度。在县财政额定年度补贴的基础上，按照独立核算、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依法纳税的原则，由长治市公交总公司组建了长治县分公司，负责整个县城的公交线路运营；该公司投入场站设施等基本金600 余万元，投入运营车辆16部；两条运营线路贯通了县城的大部分学校、医院、企业、小区、商业网点和机关院所，基本解决了县城居民的乘车难和农村居民进城的交通困难，也有效缓解了县城的交通拥堵。这一举措肯定深受当地民众的欢迎和称赞。在公交方面，这里提早实现“共产主义”了。

    从长治，笔者不由联想起几个月前曾经轰动全国的陕西神木县。过去以贫穷出名的陕北小县，这次是靠超前的医改--率先实行城乡全民“免费”医疗而成为“明星”。当受到能否长期坚持的质疑时，神木领导底气十足地表示，全民“免费”医疗报销总额在“预计范围”内，将会坚定不移地实施下去。支撑新医改的是雄厚的县财政，而县财政的主要源头是丰富的煤炭储量。无独有偶，实行全民免费公交的长治，也是处于富煤地区，想必这“无期”的公交补贴同样是要靠煤炭支撑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然已经说了好久好久，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句话是被打了很大折扣的。靠媒、靠油、靠稀有矿藏的百姓，是“吃”不上煤、油、稀有矿藏“甜头”的，往往是望“煤”兴叹，靠“矿”守穷。国家高度垄断开采经营，使地方支援有责、分利无份。是改革开放，打破了垄断，放开了限制，调动了地方和民间开采经营的积极性，也终于使靠煤、靠油、靠稀有矿藏的百姓享受到“近水楼台”的实惠。地方财政实力由此大幅度增强，当地民众收入水平也不断提高。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历史性的进步。

    当然，在发展中，缺少经验和法制不健全等原因，也带来了一系列新的问题。除已经引起高度重视的环境污染、违法违规滥开乱采、官商勾结、“黑窑”“黑矿”等问题外，资源占有造成的分配不公，也越来越引人注意。这种“不公”的负面效应，不仅表现在区域内部，为争夺资源，各地纠纷不断，甚至发生激烈冲突，影响社会稳定；而且不断在越来越大范围里“发酵”，导致心理失衡、不满情绪日趋明显。比如对于神木的医改，就有这样的质问：煤炭属于国家资源，是全民所有，凭什么只有那里的人能独享好处？长治的免费公交，恐怕引来的也不会只是羡慕和掌声。

    近年来城乡、行业、地域等收入与福利差别的拉大，已是不争之事实。消除分配不公、遏制差别拉大，不仅是深化改革的紧迫任务，也是保持社会稳定、促进和谐建设的重要前提。当然这需要时间，而在差别还必将存在相当长时期的情况下，由于资源占有等历史因素“财大气粗”的地方和行业，能否在出台只优待本地人的福利政策方面“悠着点儿”，少搞些过分超前的改革，别把“穷哥们儿”落得太远，再引出前些年那种不平的说法：“分界线两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哪是省市界线啊，简直就是‘国界’”。

    还以公交优惠为例。北京对65岁老年市民实行优惠政策的初衷是很好的，体现了敬老的传统风尚，但“全免费”是否就有些“过”了。同样是老人，一些满怀深情来到首都的外地老年游客，对北京公交的“不平等”待遇就不以为然。而笔者还发现自“全免”以来，公交车上的“银发族”明显增多，据知其中不少是为了“享受”夏日的免费空调而坐车闲逛的。这是全免政策刺激起的“无效消费”。如果像香港那样，对65岁以上老人实行公交半价优惠政策，恐怕效果会更佳：既体现了敬老精神，又不会为公交增加太多“无效”压力。而香港可是全球出名的财政“富翁”，700 万人的特区，政府财政结余有好几千亿呢！是他们对老人太吝啬吗？不是，是为了既体现公平又维护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