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岭：建言经济社会发展的探索者

    任玉岭，著名经济学家、国务院参事、东中西部区域发展和改革研究院院长。曾任国家科委中国星火公司总工程师、北海市副市长。第二届(2005)中国发展百人奖获得者。全国政协第八届委员，第九、十届常委。

    第一次见到任玉岭
　　提起任玉岭，有很多人都熟悉他，当我们在网上点击他的名字时，竟然有十几万条与他有关的信息，让我们目不暇接。
　　这些年来，任玉岭在参政议政、建言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做出了突出成绩。2005年暴出的“任玉岭现象”，不仅在网上成了一个热点，而且经《人民日报》、《人民政协报》、《中华儿女》乃至加拿大《环球华报》等连续发表相关的专访文章后，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为了采访任玉岭，曾与他多次相约，但都因为工作忙被他拒绝了。最后在我们再三请求下，于元月十五日终于与他见了面。这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却使我们感到十分亲切而自然。任玉岭1960年就开始在南开大学任教，50年多种多样的工作经历，使他积累了丰富经验，不论谈什么经济社会问题，他都显得轻松而熟练，使我们深受启发，受益匪浅。
　　我们在不久前出版的《中国政府参事论丛-任玉岭文集》中看到，他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建言包括了“关注三农”、“义务教育”、“医药卫生”、“社会发展”、“西部开发”、“奔向城市”、“国企改革”、“民营经济”、“农业产业化”、“资源环境”、“科技创新”、“区域发展”、“社会和谐”等十三个章节。这些与经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的重大问题，他都写过诸多研究和建议。
　　据说，《中国政府参事论丛-任玉岭文集》是这个论丛的开卷篇，以参事论丛的形式为参事出文集这还是第一次。仅在此文集中就刊出任玉岭的建言103篇，总字数接近60万。这些建言不仅是通过政协发言、提案和参事建议送达给了相关领导和部门，而且在各大报刊也有刊载。

    丰富的阅历与经验是建言的基础和源泉
　　当问及为什么能关注和熟悉诸多方面的问题，又能写出如此之多的文章时，他回答说，此中原因有三，一是他所从事过的工作涉及范围广且联系和考察过众多省市、国家;二是他做政协委员和参事工作时间较长，是议政建言的“专业户”，没有其他工作牵扯和干扰;三是十五年的全国政协委员和常委工作，每年都要赶上一次“两会”的召开和两次的常委会专题讨论，这些文章和建言除了参事建议外，基本上都是“两会”及常委会上的提案和发言。
　　任玉岭1982年从政之后，除了参与生物科技“六五”攻关的组织工作外，还参与组建了中国生物工程中心、中国—欧洲共同体生物中心、中国味精技术公司、中国星火总公司等。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国家科委生物工程中心同时担任了酶和发酵处、咨询与推广处的处长，分管饮料技术的发展、生物技术的发展、饲料技术的发展、酒类技术的发展、保健品技术的发展、食用菌技术的发展以及生物反应器技术的发展。任中国星火总公司总工程师后，分管星火计划的计划部与国际合作部。当时星火计划项目分布全国各地，涉及领域十分宽广，这对任玉岭了解国情、熟悉经济起了不小的作用。
　　上世纪80年代末，走了20多个国家的任玉岭来到首批对外开放的沿海城市北海市任副市长。他去北海后，北海一度成了中国最大的投资热点，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很多国家的企业家和政界要人频频走近北海，北海成了世人汇聚的大平台。特别是当时北海房地产的发展，聚集了中国30个省市和海外一些国家的开发商，北海的房地产公司一时间占了中国总量的一半。由此引起的北海兴衰变换，使任玉岭对经济泡沫的形成、发展与破裂的全过程及其严重危害有了深刻的认识和体验。
　　任玉岭在北海任副市长时，曾经最多同时分管21个处级单位，这些工作对任玉岭来说，除了管之外，就是学。他干一行爱一行，不懂的他就学。在他的文集中报出的13个方面的建言文章，数据众多、举例真实、观点清晰、切中时弊，这都与他诸多的亲身体验和不断学习有关系。
　　在任玉岭办公室书架上，摆着《史记》、《诸子集成》、《资治通鉴》等书著，当问及是否有时间阅读时?他说，的确没有时间，但是，一定要努力做到破万卷书、行万里路。他说，孙子兵法讲：“不谋万事者，不能谋一事”，“不谋全局者，不能谋一域”。任玉岭认为要想把一件事做得更好，就必须了解更多的事情。
　　他举例说，《日本列岛改造论》指出，当年日本经济的快速发展证明，一个人的活动半径与其贡献成正比。这就说明，扩大人的活动范围，开阔人的眼界，是做好本职工作的重要基础和条件。

   不在其位却谋其政并做出成绩和贡献
　　去年11月，中国农民日报在回望30年时，报道了30位对中国农业发展做出贡献的专家和领导，任玉岭是其中之一。人们对他的评价是：“他是专家，但不是农业专家;他是官员，但从未分管过农业。然而，30年来，农业改革进程中，诸多领域取得的成果都与他的建言有关。他曾率先把日本的一村一品运动介绍到国内，率先提出农村应实行免费义务教育，率先公开发表文章建议取销农业税，率先系统提出解决三农问题的三大战略、十大突破等。”
　　改革开放初期的1982年，任玉岭作为一个学者，应邀出席由九个部委人员参加的饲料工作会。在会上，任玉岭是第一个上台并作了“大力发展饲料工业和饲料蛋白”报告，他建议要大力发展饲料工业，以促畜牧业大发展，解决中国人动物蛋白供应极低的状况。为了解决饲料工业起步中的“饲料添加剂空白”难题，经领导批准后，于1986年同广东省顺德市的同志一起，走进加拿大温尼泊，引进了中国第一套饲料添加剂生产线，在中国建起了第一个饲料添加剂生产工厂。
　　任玉岭对经济社会的发展建言，正像《中国政府参事论丛-任玉岭文集》所展示的那样是涉及到众多方面的。当然也有不少是在他的书中看不到的。例如，我们在他家中看到一个十分精致的荣誉证书，其内容是“感谢任玉岭同志为我国绕月探测工程立项做出的突出贡献”。由此可见任玉岭的贡献是多方面的。

    人云亦云不云 老生常谈不谈
　　任玉岭作为全国政协常委、国务院参事，在最近十几年中，走向了专职研究和建言经济社会发展的道路，他没有辜负党和国家对他的嘱托，更没有愧对广大百姓对他的期望。多年来，他始终按照温家宝总理所讲的“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的要求，对自己的议政建言做出一个严格定位，即“人云亦云不云，老生常谈不谈，锦上添花少做;多听基层意见，多关注弱势群体，多做雪中送炭。”特别值得提及的是，任玉岭按照这样的思维，顶着巨大压力，喊出“药价虚高”、批评医疗腐败。温总理提出要认真解决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后，华建敏秘书长，还专门向国务院参事室布置了关于解决看病贵看病难的调研任务，并由任玉岭牵头，带领五名参事走访了9个省、市、区。广大基层干部看到任玉岭关于揭露药价过高与医疗腐败的大会发言后，纷纷给任玉岭写信。2003年两会期间，有一天仅从人民大会堂转交给任玉岭的特快专递就有五封。山东烟台迎西路的全体百姓给任玉岭来信说：“非常拥护你对医疗腐败的抨击，你是真正地人民利益的伟大代表，我们全街道群众向你致敬”。

    责在人之先 利居人之后
　　任玉岭这十多年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建言之所以受到社会好评和百姓赞许，关键在于他能怀着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深入基层调查研究，并能以“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精神为指引，做到敢于直言。当然，敢于直言不是件易事，特别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引蛇出洞”，“抓辫子”，“打棍子”的情况，曾使很多人讲起真话来有些色厉而内荏。只有“视个人利益淡如水，视群众利益重如山”的人，才能把真话勇敢的讲出来。任玉岭恰恰是做到了这一点。正如《人民日报》对他的评论那样：“任玉岭，只求呼声变政声”。“任玉岭下基层有三个必看，一看农户、二看学校、三看卫生院”。“任玉岭的独特，在于他对解决民生问题很敏锐、很执着、很热忱”。这三个“很”字，使任玉岭从生物技术专家变成了“三农”问题专家和议政建言的行家。
　　“任玉岭现象”之所以成为一种现象，在于他身上浓缩了不少代表与委员的特点，第一，对国家和民族高度负责;第二，言论大胆、开放，又深具建设性。任玉岭是以其能以坦诚建言，发群众之所欲发，言他人所未敢言，而不断成为“两会”的焦点人物。在任玉岭的住宅里悬挂有一名家的书法，其内容是“责在人先，利居众后;弹精竭智，呕心沥血;肝胆相照、奉献赤诚”。其实送他这幅书法的人叫张鹤龄，开始他与任玉岭并不相识，但了解任玉岭的事迹后，便提笔写下了这幅字，寄给了任玉岭。
　　任玉岭近十几年来，几乎每年都要跑20个以上的省市，有2/3的时间不在京。很多亲戚朋友到北京找他时，他常常在外地。2008年，是他从政协退出的第一年，即便如此，他还走访了4个国家和26个省市。仅十月份，他就跑了8个省，从北京飞延安，由延安到西安乘机到沈阳，再由沈阳到昆明，昆明飞往哈尔滨，哈尔滨飞杭州，从吉安到上海，上海到苏州，又由苏州到天津参加原工作单位的50周年庆典。这一路走来，有4次从北京上空飞过，这对于一位70岁的老人来说，实在是非常难得。也许就是这种长期的高节奏的工作效率，培养了他灵活的头脑和健康的身体。我们所见到的任玉岭，说话语气铿锵，手势有力，直奔主题，做起事来全力以赴，干脆利落，高效运转，让我们为之敬佩。

    议政建言要特别重视“六个三”
　　在结束对任玉岭的采访时，我们就人民代表、政协委员乃至政府参事该如何做好建言献策工作请他谈了自己的体会和经验。任玉岭胸有成竹的说：简单的讲，应该做好“六个三”。第一个“三”是“搞好三个学习：一是学好党的的指导思想，二是学好中国的优良传统，三是学好外国的经验。第二个“三”是做到三个正确对待：一是正确对待自己，二是正确对待人民群众，三是正确对待政府官员。第三个“三”是要坚持三不：一是不人云亦云，二是不老生常谈，三是不说套话空话。第四个“三”是要强调三真：一是强调建言的真情实意，二是强调建言的真实可靠，三是强调建言的真知灼见。第五个“三”是提倡三性：一是提倡建言的前瞻性，二是提倡建言的战略性，三是提倡建言的全局性。第六个“三”是要抓住三个关注：一是关注实际，二是关注群众，三是关注民生。任玉岭反复讲，这六个“三”的体会是他在十五年的全国政协工作，还有三年的省级政协工作和十年的地方人大代表工作及六年的国务院参事工作中不断学习和感悟得到的，自己的工作也是有个不断认识、不断提高的过程的。最后，他特别强调，在当今既得利益阶层话语权甚大，利益博弈激烈的情况下，要发展好、维护好、实现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建言者还需要顶着某些既得利益者的反对和攻击，才能做出新的贡献。

    （责编：黎斐）